英雄回家!70年前,他们打败了世界上最强大的敌人
2022年9月16日,一个明媚的秋日,88位志愿军英灵踏上回家的归途。中国空军歼20战机,为运送第九批在韩志愿军烈士遗骸的运20专机护航。
出去是少年,回来已英雄。这是他们应得的至高荣誉。
从2014年起,已有913位志愿军烈士遗骸回到祖国。
2年零9个月的伟大抗美援朝鲜战争,197653名志愿军将士牺牲在了异国他乡。他们与他们的战友一起,打败了世界上最强大的敌人,用生命和热血铸就了胜利的丰碑。
接连两战打蒙了美国人。10年之后,麦克阿瑟警告亚洲某国:“谁要是与中国军队在陆地开战,那是有病!”
照片上这个人就是麦克阿瑟,美国五星上将,入侵朝鲜的所谓联合国军总司令。1950年10月15日,就在志愿跨过鸭绿江的前4天,美国总统杜鲁门专程飞到在太平洋深处的珊瑚小岛威克岛上与麦克阿瑟会面。杜鲁门问:“中国出兵干预的可能性有多大?”麦克阿瑟回答:“微乎其微……如果中国人真要南下到平壤,那他们就是自寻灭亡。”
然而,仅仅过了10天——1950年10月25日,志愿军就打响了出国作战第一仗。首战两水洞,2个小时内歼灭南朝鲜1个营和1个炮兵中队。又过6天,志愿军发起云山之战,这是新中国的军队第一次与美军交手,有着美国“开国元勋师”之称的骑一师损兵1840人。
第一次战役,志愿军歼敌1.5万,击毁和缴获的坦克28台,还缴获了4架美军飞机。那也是许多志愿军战士第一次见到飞机。不过,这似乎没有影响到麦克阿瑟继续向北进犯的信心。麦克阿瑟狂妄宣称,鸭绿江并不是不可跨越的障碍,中国人也并不是一支“不可辱的力量”。他还调集90架B-29轰炸机,摧毁鸭绿江上的所有桥梁,以阻止中国增兵朝鲜。
11月24日,麦克阿瑟乘坐他的“巴丹号”座机,从日本东京飞到朝鲜。面对众多记者,他夸下海口:“你们可以告诉我的士兵,赶到鸭绿江边,我就放他们回去,我已经向小伙子们的家人们打了包票,圣诞节让他们回家过节!”
麦克阿瑟的狂妄来自于他的资历,也来自于他背后的实力。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麦克阿瑟就是美国著名的彩虹师的师长。战后,39岁的他又成了“把西点军校带入现代军事时代”的西点军校校长。第二次世界大战,麦克阿瑟作为盟军太平洋战区最高指挥官,在对日作战中功勋卓著。更让麦克阿瑟信心爆棚的是,这时的“联合国军”地面部队,已经由第一次战役时的14万增加到了22万,拥有1100余架作战飞机和包括3个航母战斗群。而当时的志愿军,还没有一架可以作战的飞机和一艘能够作战的舰艇。
麦克阿瑟的企图是:以美第十军在东线经长津湖西进,美第八集团军在西线由清川江北上,以“钳型攻势”在江界以南武坪里会合,再向北推进,赶在鸭绿江冰封之前抢占朝鲜全境。麦克阿瑟自然不会料到,此时此刻,在朝鲜北部的茫茫雪地中,30万志愿军已经完成机动隐蔽;同样令麦克阿瑟没有想到的是,不到一天一夜,“联合国军”东西两“钳”之间瞬间撕开了一道口子。担负正面进攻的志愿军4个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了当面之敌。
眼看连飞机大炮都无法阻挡潮水一样冲锋的志愿军,担任西线指挥的美第八集团军司令沃克中将,急令美军突围撤退——第一次战役,已经让沃克见识过中国军队的厉害。这正在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的预料之中——第38军113师已经穿插到了“联合国军”后退必经之地:三所里、龙源里。
狭路相逢勇者胜。第113师用双腿跑赢了“联合国军”的汽车轮子,先敌5分钟挡住了美军2个师的退路——两支相隔不到1000米的美军,最终只能相望却没能汇合到一起。美军发现,无论炮火多么猛烈,无论进攻的步兵多么接近山顶,总有中国人在军号声中一遍遍发起反击。
西线“联合国军”崩溃之时,在东线,已经在雪地设伏6天6夜的志愿军第9兵团,向钻入包围圈的美第十军发起总攻,打响了艰苦卓绝的长津湖之战。
“联合国军”东线指挥,是曾担任过麦克阿瑟参谋长的美第十军军长阿尔蒙德少将。出生于弗吉尼亚且毕业于弗吉尼亚军事学院的阿尔蒙德,狂妄程度丝毫不亚于麦克阿瑟,一直把中国人喊作“洗衣工”。美军中装备最精良、保障最充足的第七师和陆战一师,当时就在第十军序列中。
津湖之战,美第七师三十一团被全歼。这支因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攻入西伯利亚而被授予“北极熊团”称号的美军“王牌团”的团旗,被志愿军缴获。侥幸从长津湖逃离的美军陆战一师,付出了减员11731人的惨重代价。战后多年,陆战一师作战处处长鲍泽仍对仓惶逃离长津湖那一幕心有余悸,“我相信,长津湖的冰天雪地和中国军队不顾伤亡的狠命攻击,是每一个陆战队员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是役结束,正值西方“圣诞节”的前一天,美国著名摄影记者邓肯问照片上这个美国兵,假如我是上帝,你想要得到什么?士兵低头沉思了一会,艰难地说出一个词:“明天。”
很多美国兵再也看不到明天了。这其中就包括死在了“圣诞”即将到来的时候的美第八集团军司令沃克。美国国会不得不在他死后第10天,以追授的方式,晋升他为四星上将。
第二次战役,志愿军歼敌3.6万余人,其中美军2.4万余人。沦陷了43天的平壤,重新回到朝鲜人民手中。
麦克阿瑟吹嘘的“圣诞节攻势”化为泡影,死亡的噩梦成了美国大兵的“圣诞”礼物。
美军参谋长会议主席布莱德雷评论说:“麦克阿瑟神话般的尊严被损害了。赤色中国人愚弄了这位一贯正确的军事天才,麦克阿瑟现有的能力和力量根本斗不过在朝鲜的中国指挥官彭德怀。”
1951年4月11日,71岁的麦克阿瑟,被美国总统杜鲁门解职,无奈地结束自己的军事生涯。1962年,中国西部边境燃起烽烟。已经82岁的麦克阿瑟发出忠告:谁想跟中国陆军打仗,一定有病!
一口气打到汉城。美国参战老兵:中国军人浑身挂满冰凌,还在顽强地冲锋……他们展现了人类战争史上最不可思议的勇气和意志力。
直到多年之后,李奇微还对仓皇撤离汉城的那一幕难以释怀——“元旦上午,我驱车从北面出了汉城,结果见到了一幅令人沮丧的景象。南朝鲜士兵坐着一辆辆卡车,川流不息的向南涌去。他们没有秩序,没有武器,没有领导,完全是在全线败退——逃得离中国军队愈远愈好。他们扔掉了自己的步枪和手枪……我知道,要制止这些吓破了胆的士兵大规模溃逃,那是枉费心机的。”
那是已经有着34年军旅生涯的李奇微第一次体验兵败如山的滋味。让这位后来的四星上将聊以自慰的是,尽管撤离汉城留下了美军历史上一段不光彩的纪录——李奇微还是多少有些庆幸自己当时的决策:如果不是把南朝鲜人放在防御阵地最前面充当炮灰,那么,遭受中国军队又一次沉重打击的将会是他刚刚接手的美第八集团军。
李奇微是1950年12月26日匆匆飞到朝鲜战场,接替因在第二次战役中翻车身亡的沃克中将,出任第八集团军司令官的。第二次战役,交战双方在冰天雪地里搏杀43个昼夜,最终的结果是,中国军队靠着双脚一路从鸭绿江挺进到三八线附近,拥有空中支援掩护的“联合国军”则向南溃退了200多公里。杜鲁门政府一边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一边派出美国陆军副参谋长李奇微到朝鲜战场收拾残局。
李奇微先后毕业于西点学校和美国陆军军事学院,有过在驻6个国家的美军中服役的经历。1943年7有,时任第82空降师师长的李奇微,指挥了美军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夜间空降作战——西西里岛登陆战役。诺曼底登陆后,升任第十八空降军第二任军长。在美国军方,李奇微以胆大心细、长于算计而闻名。
李奇微原本也想趁劳师远征的中国军队立足未稳之际,马上转入战略反攻,争取战场主动。但他很快发现,连续遭受志愿军两次重创的第八集团军士气低落;主帅沃克之死,更是让这支曾经的劲旅蒙上了厚厚的心理阴影。
二战时期,李奇微与长他6岁的西点校友沃克同在欧洲战场征战。作为第三集团军司令官巴顿的爱将,沃克指挥第二十军在横贯法国中部的大进军中突击神速,名声大噪。美军还以沃克的名字命名性能先进的M-41轻型坦克为“沃克虎头狗”。既然连沃克这样一个闻名美军的“攻势权威”指挥的部队都几番败给武器装备远远落后的志愿军,这让李奇微冷静了下来,命令部队在横贯朝鲜半岛近250公里的正面和60余公里的纵深内,连设了三道防线。白天,美军侦察机、轰炸机,轮番向前沿侦察轰炸;夜晚,照明弹与探照灯交替对志愿军监视。那几天,汉城的报纸天天都在吹嘘临津江防御是“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
此时的“联合国军”地面部队总兵力达36.5万,基本防线部署13个师另3个旅20万余人。阵前布防,李奇微耍了个心眼,他将南朝鲜军部署在第一线,把美军和英军放在了二线,以便可攻可防、随时撤退。然而,他基本防线刚刚部署完毕,中国军队的新一轮进攻就开始了。
1950年12月31日17时,志愿军100门大炮同时开火,在落雪的黄昏打响了第三次战役。
前方消息传来,当天下午还乘坐飞机绕前侦察的李奇微大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中国军队居然在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战役不过一周,就发动了又一场规模更大的进攻战。他更不会想到,从第二次战役结束的同一天起,担负进攻任务的志愿军主力,已经在茫茫雪野秘密进入了出发阵地。
事实上,还在第二次战役激战正酣之际,深谋远虑的毛泽东已经开始谋划下一阶段的作战行动。毛泽东的决心是,不给敌人以喘息之机——作为战略家的毛泽东清楚,以美国强大的战争动员能力和物资保障能力,一旦让其整军再战,必然会是更大规模和更大强度的反扑。只有让敌人痛上加痛,才会起到震慑作用,才会激化美国与其仆从国之间的矛盾,才会激起美国人民的反战情绪,从而把美国人彻底打到谈判桌上。
第三次战役,彭德怀集中的6个军,都是首批出国参战的部队,远离祖国,连续鏖战,缺衣少食,伤病众多……后勤保障和部队战斗力都已到了极限状态,最后支承他们的,就是对于祖国的忠诚和敢于压倒一切敌人与困难的英雄气概。不过一昼夜,南朝鲜第一、第二师就败下阵来,汉江以北的美军第一、第二军陷入背水作战的境地。美军随军记者现场报道:“强大的中国军队1日早晨在汉城以北和东北把联军击退了好几英里。汉城正北的盟军1个师已经完全崩溃。”
白善烨,后来的韩国第一位陆军大将。这位当时的南朝鲜第一师师长一直记得当年的惨状:“我所带的部队从来没有被打得这么惨,我的自尊心在这一刻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我感到极度的虚弱,甚至连撤退的力气都没有了。”白善烨曾经想自杀,最后关头,美军顾问梅伊急急跑来,将他抱上了吉普车,让他“在屈辱中捡回一条命”。
冰河、天堑挡不住志愿军,雷场、铁丝网挡不住志愿军,坦克、大炮同样也挡不住志愿军。当时的美国参战老兵亚历山大在《漫长的战斗:美国人眼中的朝鲜战争》写道,“中国军人浑身挂满冰凌,还在顽强地冲锋。他们唯一的防冻措施,不过是用猪油和牛羊板油把脚糊住以防冻伤,但他们却展现了人类战争史上最不可思议的勇气和意志力。数十万官兵在零下二十摄氏度的严寒下,徒步跋涉雪原冰河,穿越弹幕火海。”
新的一年第一天,留给李奇微的是这样一幕:“我试图阻止,可是逃跑的卡车毫不减速地闪过了我。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我向上帝祈祷,不要再目睹这样的情节。”
志愿进攻的枪炮声越来越近。1月3日凌晨,李奇微终于作出了一个极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做出的决定:放弃汉城!
眼看着刚刚“光复”了三个多月的“首都”再度丢失,南朝鲜“总统”李承晚大骂李奇微不守信用:“他曾经说过,是准备长期留在朝鲜的,可现在他刚到朝鲜一个星期就要撤离汉城,如此言而无信,难道他指挥的军队就只会撤退吗?”当美国大使莫西奥将李承晚这番话转告李奇微,李奇微干脆利索地告诉莫西奥:“请您告诉那位可爱的南朝鲜总统,最好让他亲自到前线去听听中国军队进攻时吹响的刺耳的军号声,看看中国军队冲上美军阵地后大喊缴枪不杀的恐怖场景,再看看南朝鲜军队是如何像羊群一样的溃逃!”
李奇微下令: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禁止平民和民用车辆通过桥梁、要道,以保证美军快速撤退。美军高层甚至还下令可以直接向不听招呼的难民开枪射击。
1951年1月3日下午三时,美军从汉城撤退。就像他们后来在伊拉克、在阿富汗所反复重复的恶行一样——撤离汉城的同时,美军用汽油、炸弹炸毁了汉城、仁川、金浦等地的机场,汉城的学校、医院、图书馆、博物馆等公共设施也遭到严重破坏。法新社报道称,美军“将去年12月初以来既已占住的学校、粮库以及茅草屋等焚烧一空。白烟和烧焦了的稻草屑在撤退的路上飘浮,烟雾蔽天,冬日无光”。路透社记者怀特在飞机上看到:“汉城在烟火中燃烧……大火在城南50英里处仍可看见。”
1月4日,南朝鲜政府宣布“迁都”至半岛最东南的釜山,“联合国军”前线指挥部则撤到了汉城东南200多公里之外的大邱。李奇微几乎是最后一个撤出汉城的美军,他收拾起桌上的全家福照片,在办公室的墙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第八集团军司令谨向中国军队总司令致意!”
后来,李奇微接任麦克阿瑟担任“联合国军”第二任总司令,成了志愿军最缠的对手,也一度在第四次战役中给彭德怀制造了相当的麻烦。不过,对于中国军队李奇微还是给予了足够的尊重。他在回忆录中写道:“要不是我们拥有强大的火力,经常得到近距离空中支援,并且牢牢地控制着海域,中国人可能已经把我们压垮了。”
同一天,志愿军第39军116师、第50军149师和朝鲜人民军第1军团一部进占汉城。志愿军严格执行“十条政策纪律守则”,把中国军队威武之师、文明之师的形象,留在了这座被美军破坏成处处残垣断壁的古老都城中。
在李承晚的“总统府”,志愿军第116师师长汪洋抖抖身上的战尘,坐在黑色大钢琴前,弹了两首曲子,即兴赋诗一首:“三八防线坚,临津江水寒,三奇复三险,破阵旦夕间……”
上甘岭成了美军的“伤心岭”。毛泽东:中国人民志愿军的骨头,比美利坚合众国的钢铁还要硬!
1952年,美国又一个大选之年。这时的美国人已经在朝鲜战场上用尽了除原子弹之外的所有先进武器,却没有占到半点便宜。挑起中美对抗的杜鲁门,也因为朝鲜战争的失利威信扫地,宣布不再谋求总统连任。
新上任的“联合国军”总司令克拉克,迫切需要一场军事上的“胜利”,缓解美国国内的强烈不满。共和党总统竞选人艾森豪威尔的西点军校同班同学范佛里特成了受命主导新的攻势的指挥员。这位美第八集团军司令兼“联合国军”地面部队司令官将他的行动命名为“摊牌行动”。不过,这一听上去仿佛规模巨大的作战行动,目标不过是夺取志愿军占领的两座海拔500多米高的山包——上甘岭。
范佛里特之所以闻名美军,是因为他在朝鲜战场上滥用炮火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专用名词——“范佛里特弹药量”。
10月14日,上甘岭战役从惊天动地的炮击开始。范弗里特集中了300余门大口径火炮、27辆坦克和40余架飞机。他认为,以这样的火力,5天就能占领上甘岭。好莱坞当红女星珍妮·罗素的名字,被美军用来命名上甘岭597.9高地,以表明势在必得之决心。
然而,范佛里特没有想到,他的部队发射了190多万发炮弹和5000余枚炸弹,伤亡2.5万人,损失了274架飞机。尽管表面阵地几易其手,山上的土石被炸成了两米多厚的粉末,但在43天后,上甘岭依然牢牢掌握在志愿军手中。珍妮·罗素自然也没有想到,她那天使般的微笑,同样未能给美军带来好运——上甘岭成了美军的“伤心岭”。
上甘岭战役的沙盘,后来进入了西点军校的课堂。据说,活了整整100岁的范弗里特,直到晚年还在不停地反思:这一仗美军究竟输在哪里?
血战上甘岭,志愿军第15军27个连队中有16个连3次打光重建。第15军军长秦基伟坚定表示:“为了祖国,为了全局胜利,15军打光了也在所不惜!1953年6月16日,得胜回国的秦基伟走进中南海。一见面,毛泽东就夸赞上甘岭战役是个奇迹,他笑着说:“它证明了中国人民志愿军的骨头,比美利坚合众国的钢铁还要硬!”
钢少气多骨头硬。这就是血战上甘岭的志愿军将士的气概,就是千千万万优秀中华儿女的气概,就是已经站立起来的中华民族的气概。
上甘岭战役最激烈的日子里,24岁的军旅作家陆柱国,在前线阵地的炮弹箱上记录志愿军官兵的壮举。天上战机轰呜,耳边炮火呼啸,眼前是一个个勇敢无畏的可爱形象,战士与祖国,祖国与战士,一遍遍重叠闪回……9个不眠之夜之后,陆柱国捧出了一叠浸着泪水、带着浓烈硝烟味儿的稿纸。这,便是后来被搬上银幕的名著《上甘岭》。
1953年夏,志愿军第20兵团司令员杨勇,指挥抗美援朝最后一役——金城之战,收复阵地160余平方公里,歼敌5.3万,成为压垮对手的最后一根稻草。战役结束的7月27日,也成了朝鲜战争停战协定签订之日。
那一天,是中国农历六月十七。前线阵地上的志愿军官兵冲出坑道,在月光下又跳又唱,纵情高喊:“胜利啦,我们胜利啦!”
一样的月光,不一样的心境。最后一任“联合国军”总司令克拉克在他的回忆录中写到:我获得了一项不值得羡慕的荣誉,那就是我成了历史上签订没有胜利的停战条约的第一位美国陆军司令官。我感到一种失望和痛苦。
弗里曼,美二师二十团团长,二战时期曾任美国驻华助理武官,对国民党军队的作风和战斗力印象极差。时隔几年,当弗里曼与志愿军交手,他的部队被志愿军打垮,他的团部也被攻占。记者问弗里曼有何感受,他回答:他们不再是同一批中国人了!
那么,打败了世界上最强大的敌人的志愿军,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这是一群为了祖国,不惧牺牲的人。长津湖之战结束,战友们从冻死在阵地上的上海籍战士宋阿毛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爱亲人和祖国,更爱我的荣誉。我是一名光荣的志愿军战士,冰雪啊!我绝不屈服于你!哪怕是冻死,我也要高傲地耸立在我的阵地上!”
为了祖国,哪怕是死,也要高傲地耸立在阵地上。19岁的宋阿毛是这样,千千万万个志愿军战士也是这样。长津湖之战,出现了3个“冰雕连”:20军59师177团6连、20军60师180团2连,27军80师242团5连除一名掉队战士和一名通信员外,全部冻死在阵地上。死鹰岭,身穿鸭绒服的美军见到了令他们震惊的一幕:129个冻成“冰雕”的志愿军保持着战斗姿势,年轻的士兵与手中的武器冻在了一起,129杆枪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长津湖之战时的志愿军第27军79师235团一营副教导员迟浩田,43年后成为了中国第八任国防部部长。1996年12月,迟浩田上将率团访美,接待他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司令查尔斯·克鲁拉克上将对这位参加过朝鲜战争的中国老军人肃然起敬。原来,他的父亲维克托·克鲁拉克就是当时的陆战一师副师长。父亲告诉他:“打了一辈子仗,没有遇到过这么厉害的部队。”
这是一群为了祖国,敢于胜利的人。1953年4月9日,一则令美国人沮丧的消息出现《纽约时报》的版面上:“双料王牌”飞行员费席尔在朝鲜失踪。“费席尔被俘后,提出要见一见把他打下来的中国飞行员。得知我只有19岁、飞行时间还不到他的二十分之一,费席尔很吃惊。”已经89岁高龄的志愿军空战英雄韩德彩还记得当时的情景。老人说:“美国人的飞机确实先进,飞行员作战经验也丰富,但我们敢于空中拼刺刀,他们却不敢!”
美国历史学家约翰·托兰写道:“一支装备如此落后、基本靠人力机动的部队,居然敢围歼全部机械化装备并有绝对制空权的美军。中国的统帅和将领们敢于想象并策划这个气魄十足的‘坎尼’,是源于此前无数次艰苦作战积累的自信,以及对麾下身经百战将士们的绝对信任。”
坎尼,原本是一地名,因北非古国迦太基统帅汉尼拔在坎尼会战中战胜强大的罗马,后来“坎尼”一词便成为了完胜的代名词。
第二次战役,面对志愿军的包围,美第二师师长凯泽少将抛弃了他的士兵,神秘“消失”了。那一战,第二师损兵4000多人,直接失去战斗力。美国随军记者阿普尔曼记载:“1950年11月28日的时候凯泽还很健康,但是到了11月30日他突然得了重感冒。”结果,当了9个月师长的凯泽被撤职。黑人士兵克拉伦斯·亚当斯在他的自传《一个美国梦》中回忆:“我们没有任何崇高的使命感,当战争袭来的时候,我们除了为活下去而战斗外,别无选择……”
同样是在第二次战役中,志愿军第20军58师参谋长胡乾秀危险关头冲锋在前,血洒长津湖。浴血朝鲜战场,4位军级干部牺牲在前线,他们是:38岁的第67军军长李湘,33岁的第39军副军长吴国璋,44岁的第50军副军长蔡正国,37岁的第23军参谋长饶惠谭。他们与另外197649名平均年龄不到30岁的优秀中华儿女一起,血染战旗。
三军用命,士气如虹。与子同袍,生死相从。
明天——2022年9月17日,88位志愿军烈士的遗骸就要安葬在沈阳抗美援朝烈士陵园。他们的耳畔永远回荡着这样的歌声——今天的祖国变得如你所愿,你的生命之花盛开在,我走过的道路两边……
人民网(来源:人民网-人民日报)
运—20接迎,歼—20护航,长空列阵,英雄归来。
9月16日11时许,载运着第九批88位在韩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遗骸及837件遗物的空军专机降落在沈阳桃仙国际机场,英雄们回到祖国怀抱。
北京时间上午8时35分,中韩双方在韩国仁川国际机场举行志愿军烈士遗骸交接仪式。空军运—20专机于9时30分从韩国仁川机场起飞,进入中国领空后,两架歼—20为其护航,向志愿军烈士致以崇高敬意。沈阳桃仙国际机场以“过水门”最高礼遇迎接志愿军烈士回家。
当日沈阳的天空下起小雨,90岁的志愿军老兵李维波虽然披着雨衣,胸前的军功章依然耀眼。他激动地说:“战友们在异国他乡长眠数十年,今天终于可以回来看看祖国的繁荣强大!”
抗美援朝烈士遗属祝江波脸上的水珠已分不清是雨是泪。她说:“作为烈士子女,看到‘最可爱的人’回到了祖国和人民的怀抱,内心百感交集。他们的英勇牺牲换来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他们的丰功伟绩我们永远不忘。”
13时10分,志愿军烈士遗骸迎回仪式在雨中举行。退役军人事务部党组书记、部长裴金佳主持,中央对外联络部、外交部、财政部、中央军委政治工作部、中央军委国际军事合作办公室和辽宁省委、省政府,沈阳市委、市政府,驻沈解放军、武警部队等负责同志,以及抗美援朝老战士、烈士家属、部队官兵代表、青少年学生代表等约400人参加。
当《思念曲》奏响,现场庄严肃穆。礼兵护送着覆盖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的志愿军烈士遗骸棺椁,缓步来到棺椁摆放区。全体肃立,奏唱国歌,现场全体人员向烈士遗骸三鞠躬。
忠魂不泯,浩气长存。仪式结束后,志愿军烈士遗骸棺椁被护送前往沈阳抗美援朝烈士陵园。2014年至2021年,已先后有825位从韩国迎接回来的志愿军烈士在此安息。根据安排,第九批在韩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遗骸安葬仪式将于17日举行。
《 人民日报 》( 2022年09月17日 06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