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1日，唐山老汉城烧烤店大门紧锁。虽然唐山打人事件已经过去十多天了，但至今仍不时有人前来观望、拍照。

就在前两天，还有网友拍到烧烤店关张的视频，老板娘将桌椅全运走，地上的血迹也清理干净。有媒体援引知情人的话称，该店已更换了新老板，装修后将择日重新开业。

不过，据《中国新闻周刊》记者现场走访了解，店铺仍是这对夫妇的。附近一位熟悉的居民说，“他们在这儿最少干了十年了。最近来得人太多，没法做生意，他们想借这个机会装修一下。”

6月10日凌晨，河北唐山发生一起恶性刑事案件。在老汉城烧烤店，多名男子残暴群殴女性，造成两名女子受伤入院。这座“全国文明城市”也因此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网友对嫌疑人的凶狠手段深感震怒。当地官方称，该事件“性质极其恶劣，给这座英雄的城市抹了黑”。

案发次日，在公安部、河北省公安厅统一部署和河北、江苏警方合作下，9名嫌疑人（7男2女）全部归案。警方初步查明，涉案人员中多人有寻衅滋事、非法拘禁、故意伤害等前科劣迹。其中陈某亮，去年才刑满释放。

案件发生两天后，唐山决定开展为期半个月的夏季社会治安整治“雷霆风暴”专项行动，将打架斗殴、寻衅滋事、故意伤害、侮辱妇女等违法犯罪行为列入重点整治对象。

《人民日报》发表评论称，唐山这起群殴女子事件，令人震惊，不仅挑战了法律，还挑战了社会秩序，挑战了大众的安全感。病床上的她们需要一个公道，全社会需要一个交代。尽快依法办理，让施暴者付出沉重代价，人们拭目以待。

另据河北省纪委监委6月21日消息，包括唐山市路北区政府党组成员、副区长，市公安局路北分局党委书记、局长马爱军在内的5名公职人员，正在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凌晨疯狂群殴女性

6月10日下午，一段打人的视频在网络热传，并冲上当日微博热搜。

视频显示，当日凌晨2点40分许，在位于唐山市路北区机场路的老汉城烧烤店内，一名绿衣男子走向正在用餐的4名女性，对其中一名白衣女子进行骚扰，被拒后动手打了该女子。随后，另外几名男子也冲进店内，开始对这几名女性围殴。一位黑衣女子被打倒在地，白衣女子则被拽着头发拉出店外，遭到多名男子暴力殴打。

据一位在场的男士事后对媒体回忆，当晚，他和两位男性朋友正在该烧烤店室外用餐，他并不清楚店内为什么打起来。殴打开始后，他和同伴“都被震惊到了”“我们想去帮忙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用手机拍了视频取证，拍完后，我和朋友跑离现场500多米，才敢报警”。

这位男士介绍说，殴打过程持续了4分钟左右，受伤4名女性中，有1人伤情严重，“救护车来了后，被打得最重的那个女士躺在地上一直哭，另外两人受伤不太严重，还有一人自己上了救护车”。

6月11日下午，华北理工大学附属医院急诊科工作人员回应媒体称，10日晚，该院急诊科收治4名该案相关的女性伤者，其中两人留院治疗，伤情较重的一位“嘴部受伤，掉了几颗牙”，两人伤情稳定，无生命危险。6月13日，该院一位工作人员向媒体表示，两名被打住院女子均已转入普通病房，“不在ICU（重症监护室）了。”

不过，河北省公安厅6月21日就此事发布的通报并没有提及入住ICU。通报称，被害人就医后，远某（女，24岁）、李某（女，29岁）经医院检查无需留院治疗后自行离开；王某某、刘某某在普通病房住院接受治疗，目前伤情已好转。6月20日，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出具了司法鉴定意见书，王某某、刘某某损伤程度为轻伤（二级），远某、李某损伤程度为轻微伤。

事发当日17时50分，唐山市公安局路北分局通报称，该案为一起寻衅滋事、暴力殴打他人案件，已锁定嫌疑人，正在实施抓捕。当天23时26分，路北公安分局通报称，主要犯罪嫌疑人陈某志及刘某被抓获，2人已被刑事拘留，其他犯罪嫌疑人正在抓捕中。

6月11日5时15分，路北公安分局通报称，6月11日凌晨，又抓获李某瑞等3名涉案人员。唐山市公安部门已组织警力赴外省对其他4名外省籍涉案人员进行抓捕。据警方通报，这4名涉案人员11日在江苏某地服务区弃车，翻越高速护栏逃跑过程中陆续被抓获。其中，最后一名涉案人员沈某俊11日下午在距离弃车现场西北方向约2公里处的一处茂密草丛里被发现。

唐山市公安局路北分局副局长邢涛介绍说：“在江苏警方的大力协助下，我们用了12个小时的时间，最终将4名潜逃至江苏某地的涉案人员成功抓捕。至此，9名涉案人员全部到案。”

2022年6月11日晚，廊坊市公安局广阳分局发布通报称，根据河北省公安厅指定管辖，这起案件，由廊坊市公安局广阳分局侦查办理。2021年10月，在河北省公安机关“三优”表彰大会上，廊坊市公安局广阳分局成为廊坊市唯一荣获“全省优秀公安局”称号的单位。

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张新年律师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一般情况下，刑事案件由犯罪地的公安机关管辖，但是对情况特殊的刑事案件，可以由共同的上级公安机关指定异地公安机关管辖，目的在于排除可能存在的地方因素干扰，以利于侦查工作的开展，以利于查清犯罪事实，保证案件公正处理。

张新年表示，“该案由河北省公安厅指定廊坊警方侦办，在外在的程序上，符合法律规定。”

履历显示，唐山市公安局现任局长赵晋进，在2017年1月至2021年6月，任廊坊公安局局长。

6月13日至14日，中国共产党河北省第十届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在石家庄召开。河北省委主要负责同志表示，唐山市烧烤店的寻衅滋事、暴力殴打他人事件，性质极其恶劣，影响十分严重，要从严从快依法查办。

6月16日，河北唐山市公安局路北分局门口，有多人正在反映问题。摄影/本刊记者 周群峰

嫌犯劣迹斑斑

9名嫌疑人间的关系和他们过往经历也受到舆论关注。

在视频中，穿绿衣服的男子是主要嫌疑人陈某志。6月12日，廊坊市公安局广阳分局在通报点了“陈某志”的全名。该通报称，经廊坊市广阳区人民检察院批准，陈继志等9名犯罪嫌疑人已由廊坊市公安局广阳分局执行逮捕。

9名嫌疑人中，陈继志等5人为唐山人，陈某亮、沈某俊、马某齐3人为江苏省兴化市戴南镇人，另一名嫌疑人李某是福建省三明市泰宁县人。

唐山市一位知情人告诉《中国新闻周刊》，陈继志早先曾做过水产生意，但做得并不成功。前些年，陈还在澳门赌场当过叠码仔（指帮助赌场介绍新客人等业务的人员）。

根据天眼查显示，在唐山，与陈继志关联的公司有两家（均成立于2016年）。其中，唐山韵弘水产品养殖有限责任公司由其全资持股，注册地址在路北区华岩北路55号。2021年3月25日，该公司被吊销执照。

陈继志还担任唐山市异域风情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股东（持股30％），该公司注册地址为路北区鹭港小区102-2，该公司在2019年至2021年，4次因未依照规定公示年度报告被列入经营异常名录。

目前，在这两家公司注册地址，均找不到这两家公司的踪影。

唐山市政法系统的张晓东（化名）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唐山市委主要领导已明确表示，烧烤店打人事件，必须深挖，哪些公职人员与陈继志等人有过利益输送也一定要查明。

张晓东还透露，陈继志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有钱，“他归案后，警方通过摸排发现，他通过一些小额贷款公司，欠了大量高息贷款”。

案发后，《中国新闻周刊》多次来到陈继志位于唐山市路北区的某小区住所走访，均发现他家大门紧锁，门口堆放了多个废纸箱、空酒瓶等杂物。邻居表示，已多日未见陈继志及家人。

唐山打人事件发生后，有人视频发声自称“陈继志哥哥”，但据《中国新闻周刊》了解，陈家就一个独生子，陈继志并没有兄弟。

警方初步查明，涉案人员中多人有前科劣迹。邢涛介绍，有前科劣迹的涉案人员，其前科多为寻衅滋事、非法拘禁、故意伤害等。《中国新闻周刊》通过查阅相关裁判文书发现，至少陈继志、刘某、陈某亮、沈某俊、马某齐等5人有前科。

2015年12月，唐山人商某凯被人殴打致伤，经鉴定，伤情为轻伤一级。2018年12月20日，因犯故意伤害罪，刘某被唐山市路北区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二年零一个月。法院认定，2015年12月12日，刘某伙同他人，以追讨索要抵押车辆的债务为由，使用方向盘锁对商某凯头部等部位实施殴打，致使其额骨凹陷粉碎性骨折，脑组织挫裂伤，尺骨粉碎性骨折。刘某等人将商某凯强行带上一辆黑色帕萨特离开，将其带到陈继志位于开平东外环的厂房大院内。至次日，商某凯趁人不备逃脱并报警。

河北省公安厅6月21日通报中称，2015年12月12日，陈继志以追讨索要债务为由，指使刘某、高某、侯某亮、王某对商某凯实施殴打后非法拘禁，经伤情鉴定商某凯为轻伤。

企查查显示，2020年，陈继志还因不当得利纠纷被唐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强制执行，执行标的34281元，因全部未履行，他被法院列为失信被执行人，并被限制高消费。

中国裁判文书网显示，2018年世界杯期间，陈某亮曾因开设赌场获刑3年，罚金人民币6万元。在服刑期间，因表现良好，减刑半年，于2021年1月14日出狱。这意味着，他出狱仅仅一年多后，又被刑拘。

2001年，因寻衅滋事罪，时年18岁的沈某俊被判刑一年，缓刑2年。2003年，他又因聚众斗殴、故意伤害罪被撤销缓刑，执行有期徒刑4年。2010年，因聚众斗殴罪，他获刑3年2个月。他还因吸毒，被拘留过15日。2018年，因犯赌博罪，他获刑一年。

马某齐是一名“95后”，生于1996 年 11 月。2015年，两次因吸毒被行政拘留。同年 9 月，被决定在社区戒毒三年。2017 年 10 月，因涉嫌犯赌博罪被刑事拘留；2017 年 11 月，因涉嫌犯聚众斗殴罪被刑事拘留，同年 12 月 7 日因涉嫌犯聚众斗殴罪、赌博罪被逮捕。

《新京报》记者在江苏兴化市戴南镇走访时，很多当地人都看过唐山打人事件视频，熟悉陈某亮一伙的人迅速认出了他们，“马某齐戴眼镜穿黑衣，是外地几人里出手最狠的，穿红衣服的是陈某亮，他用啤酒瓶砸向受害女子”。

河北省公安厅6月21日发布的通报称，经查，陈某亮（男，43岁）等4人从江苏驾车至河北唐山，与陈继志（男，41岁）等人合谋实施网络赌博洗钱违法犯罪活动。

《新京报》报道称，从2014年起，陈某亮就开始涉足世界杯赌球，唐山打人事件主犯陈继志和几位戴南朋友则早有交集。据财新网报道，陈继志大约10年前曾在戴南一家工厂工作，刚到戴南时不太熟悉，工资也不高，作为本地人的陈某亮、沈某俊等人对他多有照顾。

唐山打人事件发酵后，事发的烧烤店也被卷入了舆论漩涡。6月20日，一条关于老汉城烧烤店正在拆除的新闻引发关注。6月21日，《中国新闻周刊》记者走访时发现，烧烤店大门紧闭。

6月12日，老汉城烧烤店老板娘通过录制视频发声称，她遭遇了网暴，自己快疯掉了。她说，她的电话被打爆了，致使她无法正常营业和生活，甚至还有人威胁要打她。老板娘称，当时她拉架了，“视频里拉架的那个穿黑衣服的女子就是我，我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也不容易”。

“雷霆行动”与举报热潮

唐山打人事件持续发酵，也引发了连锁反应。近日，唐山有多人在网上以视频方式实名举报。

6月10日晚，路北区一名孟姓蛋糕店老板发视频称，自2021年7月起，一伙以刑满释放人员为首的社会闲散人员，组成涉黑团伙，对他敲诈勒索。其蛋糕店两次被蒙面人进行故意破坏和暴力打砸。针对该起举报，6月12日唐山警方称，已将主要犯罪嫌疑人史某、李某某抓获归案。

6月11日，一张姓女子视频举报称，她曾是路北区长宁道星际酒吧的驻唱歌手，该酒吧对她以及其多名同事非法拘禁16小时，并对他们殴打辱骂。6月12日，警方称已将4名嫌犯抓获归案。

张晓东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截至6月12日晚，在唐山，当事人手持身份证实名举报的视频就超过100个。

6月12日下午，唐山市召开社会治安整治部署大会。市委、市政府决定，从即日起开展为期半个月的夏季社会治安整治“雷霆风暴”专项行动（下称“雷霆行动”），并公布了全市各接待地点及电话，全天候接受群众的来电来信，接待来访。唐山市委书记武卫东在部署大会上讲话，河北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安忠起出席并讲话。

会议指出，近日，烧烤店打人案件性质极其恶劣，给这座英雄的城市抹了黑。“广大社会公众的热切关注，是对我市工作强有力的监督和鞭策”。

雷霆行动开始后，民警在唐山市卫国北路与北新西道交叉口执勤。摄影/本刊记者 周群峰

据悉，“雷霆行动”整治的内容包括打架斗殴、寻衅滋事、故意伤害、侮辱妇女、敲诈勒索、欺行霸市、强揽工程、强迫交易、聚众赌博、组织容留卖淫、吸毒贩毒、盗窃、抢劫、诈骗、网络犯罪等违法犯罪行为，对违法犯罪进行包庇纵容，失职失责的违纪违法行为。

6月14日晚，武卫东主持会议强调，对各类违法犯罪行为，要坚持“一案三查”，依法从严，快惩快处，尽快实现存量清仓见底。“一案三查”指的是既要查办黑恶势力犯罪，又要追查黑恶势力背后的“保护伞”，还要倒查党委政府的主体责任和部门的监督管理责任。

6月15日凌晨2时，武卫东与唐山市长田国良，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市监委主任郭永博，来到基层派出所督导检查并强调，要强化24小时值班值守，加强巡逻防控。6月17日，武卫东再次强调，对发现违法犯罪线索立即报告，确保做到不漏一人一案，以快制胜，彻查严惩。

“雷霆风暴”行动开展之后，唐山市公安局门外挤满了来上访的群众，有群众称，他们在此已等了四五个小时。

不仅在唐山市公安局，《中国新闻周刊》走访发现，在唐山市公安局路北分局、机场路派出所等，也设有“雷霆行动”的接待窗口和举报信箱。

6月16日下午，《中国新闻周刊》记者在唐山市公安局路北分局看到，设在该局的路北区“雷霆行动”指挥中心信访接待室门口，有众多群众正在反映问题。该局一位局领导身着便衣出面接待了他们。多位群众表示，当天上午他们去唐山市公安局反映情况，那里人很多，路北分局有工作人员就建议他们下午来这里反映。

“雷霆行动”开展后，唐山市区多个街道有警车来回昼夜巡逻。多位市民表示，现在巡逻的警车数量比过去明显增多。位于卫国南路与北新西道一位正在执勤的民警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现在他们吃住都在单位，不得回家。一位唐山警方人士还表示，“雷霆行动”期间，一些民警还取消了休假计划。

张晓东等受访者称，6月15日，唐山市委常委会强调，在全市政法系统中，负责舆情的工作人员，也需要24小时在岗。行动开始后，唐山的洗浴、足疗等门店基本都关了。

在此之前，唐山公安局曾发布相关专项行动成果称，“亮剑2019”行动开展一个半月时间，唐山侦办涉枪涉爆案件20起，侦办黄赌案件479起，抓获逃犯509名。“亮剑2020”，唐山在第一阶段取得了侦办涉黑案件数、打掉涉恶团伙数双双位居河北全省第一的成绩。

2020年12月30日，唐山市召开全市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工作进展情况新闻发布会透露，截至目前，全市共打掉涉黑组织21个、涉恶团伙145个，破获各类违法犯罪案件1669件，纪检监察机关查处涉黑涉恶腐败和“保护伞”836人，发布会称“我市专项斗争领导小组连续两年被评为全省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先进单位”。

唐山打人事件发生后，央视发表评论称：黑恶势力是人们群众深恶痛绝的社会毒瘤，如果不彻底铲除，就会严重损害人民群众的安全感。

发于2022.6.27总第1049期《中国新闻周刊》

杂志标题：“唐山打人事件”调查

记者：周群峰

 唐山9名涉案人员中多人有前科劣迹！目击者讲述事件经过

河北唐山某烧烤店发生的涉嫌寻衅滋事、暴力殴打他人案件引发社会关注。目前，该案9名涉案人员已全部归案。11日晚间，河北省廊坊市公安局广阳分局通报称，根据河北省公安厅指定管辖，发生在唐山市路北区某烧烤店的寻衅滋事、暴力殴打他人案件由廊坊市公安局广阳分局侦查办理。

昨天下午，唐山公安部门接受了总台记者采访。此外，有报警者也接受了采访，讲述了案发时的详细情况。类似案件在法律上将如何处理？施暴者可能面临怎样的法律制裁？

9名涉案人员被刑事拘留

其中多人有前科劣迹

据警方通报，9名涉案人员中有5人在11日凌晨被抓获，另外4名涉案人员11日在江苏某地服务区弃车，翻越高速护栏逃跑过程中陆续被抓获。其中，最后一名涉案人员沈某俊11日下午在距离弃车现场西北方向约2公里处的一处茂密草丛里被发现。

唐山市公安局路北分局副局长邢涛介绍说：“在江苏警方的大力协助下，我们用了12个小时的时间，最终将4名潜逃至江苏某地的涉案人员成功抓捕。至此，9名涉案人员全部到案。”

9名涉案人员以涉嫌寻衅滋事被刑事拘留，警方初步查明，涉案人员中多人有前科劣迹。邢涛介绍，有前科劣迹的5名涉案人员，其前科多为寻衅滋事、非法拘禁、故意伤害等。

目击者拍下现场视频取证

报警后肇事者已经跑掉

记者了解到，现场有多名目击者曾拨打110报警电话。其中一名目击者向记者详细讲述了他看到的事件经过。

这名目击者说，自己在玩手机的时候，突然听到店里很明显的打砸声，“肇事男子拖着一位女生的头发，把她给拽出来了。这个过程中他的朋友不停地拿酒瓶往女生的头上砸。”

这名目击者告诉记者，他用手机拍下十几秒的现场视频取证，之后去稍远的地方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所有上去阻拦的，说句话的，他们就会直接一耳光，或者拿着酒瓶往脑袋上砸。我们一桌子人加上我只有三个男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赶紧报警，我取完证之后，偷着去很远的一个店里边报警。”

这位目击者说，等他报完警回到烧烤店，肇事者已经跑掉，他们一行人等到120和警方到达现场才离开。

“报警回来我们的人都在那儿，女生都吓得不行了。一共也就不到4分钟，肇事者已经都跑掉了，所有事情发生得非常快，现场的人都还在一个震惊中的状态。120很快就到了，派出所民警也马上到了，他们就直接找店家看视频。”

记者：女生被送上120的时候还有意识吗？

目击者：她一直在哭，能听到哭声、说话，说明还有意识。

唐山市公安局路北分局机场路派出所民警陈志伟介绍，受伤的四名女子其中两人伤情较重，在辖区某医院接受治疗，伤情稳定；另两名女子伤势较轻，未住院治疗。

“6月10日凌晨02:41，我单位接到110指挥中心派警，接到报警后，我单位02:46左右赶到现场，第一时间询问现场人员，了解案发经过。案发后，打人男子均逃离了现场。”

唐山市妇联方面表示，后续会根据受害者的要求和需求提供帮助。

专家：涉嫌寻衅滋事罪或故意伤害罪

寻衅滋事罪可以兜底适用

目前，涉案人员后续可能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是社会关注的焦点。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教授阮齐林认为，从目前的视频来看，打人者涉嫌构成寻衅滋事罪或故意伤害罪。

围绕着这一案件，有观点认为，我国刑法中，如果涉嫌故意伤害罪，但鉴定结果只是导致轻微伤的话，是无法定罪的。阮齐林解释，一般打架斗殴的案件，伤情鉴定是否构成轻伤对能否定罪十分重要，但在唐山殴打女性案件中，寻衅滋事罪可以兜底适用。

阮齐林认为，在定罪量刑上，最终可能择一重罪论处。

• 构成寻衅滋事罪，是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法定最高刑就是五年以下；如果造成轻伤的，同时又构成故意伤害罪，但是它是一个打人行为造成的，同时构成了故意伤害罪和寻衅滋事罪，是择一重罪定罪处罚。

• 如果是故意伤害罪，轻伤是三年以下，寻衅滋事是五年以下，定重应该定寻衅滋事罪重一些；如果是重伤的结果，根据法律规定，三年以上十年以下量刑，最高刑是十年。因此定故意伤害罪比寻衅滋事罪就要重了，那么罪名就是故意伤害罪。

▌本文来源：中央广电总台中国之声

——法律走上了正轨，我们可以稍微平息一下情绪，来深度讨论这个事件了。

落网了！一夜之间，9名涉案人员，均已归案。

案件详情结合警方通报及现场视频，你岚做一个公正的事实还原，并拎出有争议的点，以此作为咱们今天讨论的基点。

01

6月10日凌晨2点。

唐山市机场路一家烧烤餐厅里发生了一起非常恶劣的案件。

四个女孩分成两边坐在靠门的一张桌子上吃东西。

门外也有摆桌，门外桌子上的一个穿深青蓝色衣服的男子，走进门来，和柜台边的老板及顾客聊了一二句，又转身走向门口那桌。

他从背后抚上面朝门的一个白色上衣的女子的后背。

女子愕然回头，并且身体往里大幅度倾斜，躲避他的“咸猪手”，并且出言斥责：“起开！”。

男子再次伸手试图抚女子的头脸。

女子后退被再次躲闪推开。

男子再次伸手，再次被推开（这次女子推拒幅度比较大）。

男子忽然暴起，左手被推开的刹那，右手抡圆了猛抽了女子头脸。

这个动作非常凶狠野蛮。

门口一对小情侣吓得连连后退，抱在一起。

白衣女子被打，立即站了起来操起桌上的酒瓶反击，但没有打中，被男子格挡后酒瓶飞到一边。

白衣女子的同伴、坐在桌子对面的扎马尾、黑衣女子也跳起来拿起一个酒瓶，砸向背向着自己正在殴打自己同伴的男子。

打中了。

酒瓶击中男子头部，四分五裂碎片飞散。。

男子反身掐住黑衣女子，他身高比该女子目测高出一个半头，几乎是瞬间将女子掐住按倒在地，门外男子的另外几名同伴涌进门，也朝着被按摔倒在地的黑衣女子脚踢，其中一个人拎起边上的凳子，砸向倒地的黑衣女子。

随即，白衣女子被拽着头发半拖半抬拉出店外，摔砸在地面，至少2名男子对他拳打脚踢。其中穿青蓝色上衣的骚扰者，走上去用脚踩跺女子的头部。

另一位白色上衣牛仔裤女孩张开双手试图劝阻，没有做出任何攻击动作，被青蓝色上衣男子一把踹推开，女子就如同一个布娃娃直接飞出去，摔倒在台阶上，后脑撞击台阶，好几秒爬不起来。

当然，事情在网络发酵后，涉案9人已经在今天下午全部落网。

02

大家在阅读我们这篇文章时，那几个嚣张无比、毒打女人的人渣，此刻已经在后悔椅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交代问题了吧。

人民日报、央媒都报道了这事，近期最受公众关注的事件之一了，所以，法律走上了正轨，我们可以稍微平息一下情绪，来深度讨论这个事件了。

过去24小时里，关于唐山这个案件，有两个焦点，存在争议。

第一个争议，男子搭讪、触摸白衣女子的后背，被拒绝后，动手抽打女子的脸，女子的反应是跳起来一啤酒瓶轮对方——但显然没有打架经验，男子格挡开了。

有一些网友评论说，这个动作太过激了。让冲突升级了。

也有一些网友说，这个动作不过激，换了我我也这么做。

一部分网友根据女子轮了酒瓶和女子朋友也轮酒瓶砸对方的动作，来判定这是互殴。

网友：“这不就是典型的互殴吗，打赢坐牢，打输住院。”

而大部分网友则认为，调戏她、抚摸她，被推开后直接打嘴巴，是可忍孰不可忍，凭身高体重肯定打不过，只能上“武器”咯。

扪心自问，把自己置换到当时的情境里去，会做出什么行动呢？

身为女性，代入了一下：

“我和3个朋友，都是女人，有说有笑地在吃饭喝酒，忽然来个男的，不怀好意地在背后摸我，首先我肯定是吓到了——严重吓到，其次我会很愤怒，身为女性，我非常讨厌和别人肢体接触，尤其是和陌生男性的肢体接触，更别说这样的猥琐的触摸了。我可能反应比那个白衣女子还过激。我可能都不会来回躲让三四次以后才发怒，而是第一秒就站起来怒吼：干嘛？滚开！“

——有网友说，这样的过激反应是不正确的，应该柔和处理。

确实，此刻我不在现场，所以也没啥情绪，就柔和地想了一下啊。

然后发现，我柔和不了——哪怕就算是知道，柔和处理的结果可能更好，更良性，但，代入想一想就是柔和不了啊。

有人说：为了息事宁人为了保护自己，忍一忍。你甚至可以对他陪个笑脸，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说的都有一点道理。

可是你想想当事人，如果你是当事人，你工作了一天，现在到了属于自己的时间，和自己的女朋友们，开开心心吃吃喝喝，放松享受生活，莫名其妙还要对一个路过的骚扰自己的人，息事宁人地陪笑脸？

就为了怕他暴怒暴打自己？

——这，对吗？

——这是生活的正确打开方式吗？

凭啥啊？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正确的打开方式是，一个女孩子，或几个女孩子，或几十个女孩子，都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自己喜欢的地方，该吃吃，该喝喝，不受打扰，更不会受到骚扰。

更无需害怕暴力、恐惧暴力，在受到骚扰时，必须陪笑脸、拿出好的态度，为了应对这样的场面，需要把格斗练到十八级，把心智培养成黑寡妇？

啊，不，一个正常打开的世界里，普通人无需睿智、果断、聪慧、身手敏捷，就是普普通通却能平平安安自由自在地享受自己的生活啊。

破坏这一切的，是那个咸猪手的男人。

是那个咸猪手遭拒，还要猛抽骚扰对象嘴巴子的男人。

其后女方所有的反应，都是合理的。

有性情刚烈的，立即起身要打回来或制服对方的。

有性情柔弱的，也可能是趴在桌子上呜呜咽咽哭起来的。

有聪明干练的，也可能是马上桌子底下悄悄报警的。

我再强调一遍，这个时候，被侮辱被损害被欺凌的人，任何反应，都是立刻、当下的对自己的合法权益的自卫，也都可以理解。

03

问题就在这里。

我们现行的法律，尤其是在治安处罚条例当中，对于这样的行为，其实往往不利于那个被欺凌的一方。

在日常治安管理中，

只要都动手了，不分先后，就算互殴，

打赢坐牢，打输住院。

这个对我们普通老百姓，是一种保护还是一种自卫权利的限制？

力量明显悬殊的“互殴”到底是在保护谁？侵犯谁？

比如说，唐山烧烤店这个案子，

如果不是现场视频流出引发巨大影响，那几个男人渣性骚扰在先、后来又把人拉到店外继续打，太丑恶了，引起公众关注，在普通治安案件中，还真的【有可能】被当成互殴处理。

因为有两个细节，一是女孩被摸，推了几次没推走，男的还抬手就抽女孩一嘴巴——换谁谁能忍？有网友因此说，女方抬手就是一酒瓶砸过去，也不是善茬，可是，你好好吃着饭和朋友喝着酒被人摸还抽一嘴巴？泥菩萨火性上来了还火烧火燎呢。

此刻女孩就算如诸位键盘侠一样冷静、不生事，男的如果继续摸呢？你打电话报警把你电话抢过去砸了呢？或抽完嘴巴他一伙人跑了，剩下你去报警等结果，恶心几年？

但是女孩还手了，根据既往案例，就很容易被当成互殴处理，要不互相谅解互相赔钱，要不双双被拘留。

——现在估计当然不会了。

这个时候，作为明明是受害者的女方，根本就是进退失据，左右都很绝望啊。

被人侮辱调戏抽一嘴巴，打吧肯定打不过，回头报警吧，并不一定马上就能讨回公道，甚至有一定的可能会不了了之，需要我付出巨大的时间精力成本持续维权去等一个结果，还手更糟糕，算互殴，自己也可能坐牢。

而我小助理也分享一个遭遇，她跟朋友一起出去喝酒，同桌的一个男的觉得小姑娘估计喝醉了可以占占便宜，开始动手动脚摸她胸，小助理本能给了对方一巴掌，对方懵圈，停手了，没一会她跟同行的女伴一起打车回家了。

而小助理现在提起这件事还是很后怕，因为对方也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高个，挨了一巴掌之后不是就此停下，而是使用暴力呢？

2020年，浙江台州，一起真实案例，一个女孩吃夜宵被骚扰，也是摩肩摸背等骚扰，她拒绝性骚扰，最后打到昏迷衣服撕烂、加害者也只是行政拘留15日。

所以，在治安管理处罚中，能不能对于那种先撩事的、明显是寻衅滋事的予以重罚？被迫自卫还击的，有一个尺度范围里的行为可以得到免责保障？

04

这次唐山事件中即使是女方两个人都抡了酒瓶，但，公众的情绪一边倒地同情女方，为什么？

因为她们没惹事。

先撩者贱啊。

任何人都能代入到那个坐着吃吃喝喝、忽然飞来横祸的女方。

我坐在那吃我的喝我的，和朋友聊着天呢，你忽然来摸我调戏我，我推开你，你抽我一嘴巴？

将心比心，我百分百是跳起来立即当场把盘子砸他头上，把嘴巴抽回来。

忍，忍啊。此刻在键盘后，我当然呼吁大家忍啊，要理智，报警处理，走司法程序可能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但是，我同样很清楚，如果是我本人在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反应。

或者如果我的闺蜜当我的面被人这样调戏+打嘴巴，我99%也可能是对面那个黑衣服女子的反应。

那要是我自己的孩子在我面前，被人这样忽然调戏加打嘴巴呢？

那，我要他的狗命。

这，就是人性。

那一刻，所有受过的教育、理性和法律常识，是不管用的。

因为你太欺负人了。

至于后续，就更欺负人了。

两个奋勇起来反抗的女孩子，秒秒钟被打翻在地。

黑衣服女孩子首先被打倒在地上，白衣服的女孩子更是被拽住头发拖拽出去，当街殴打。

到了后面这一节，纯粹就是畜生行径了。

前面在店里，或者还有互相殴打的情节。

后面把人打翻了再拉出去打，倒在地上了，还被猛踹头，连劝说阻拦的陌生人也一样被打飞，而被打飞的女孩子，后脑磕在台阶上了，她男友冲过去抱住自己的女友，也被顺手又抡了好几下，这就是无差别攻击，纯属人渣。

到了这个份上，寻衅滋事，那是绝对跑不了了。

故意伤害，也是明摆着的。

我唯一感觉好奇的就是，这帮子人，调戏妇女这么熟练大胆、打人这么麻溜、下手这么狠辣，配合这么自然、气势这么嚣张，在烧烤店的这一次殴打，是偶然的吗？

只是一次吗？真的只是这一次嘛？

普通人的气血上头的冲突，有他们这样打人的吗？

现在就等待彻查和通告了。

那么另一个争议的焦点是什么呢？

现场勇敢站出来的，几乎都是女子。

都是女子！！！

尤其是后面那个在店门外劝阻的女孩子，她是陌生人。

随即她就被那个青藏色上衣的凶手打飞了——真的是飞出去后摔在台阶上。

她还是勇敢地撑起身想去阻止，被自己的男友拼命抱住，拉走。

网友们有人为她点赞，也有人批评她男友太冷酷无情，也有人认为她男友的做法是正确的。

不少人在问，现场的老板、店员还有那么多吃烧烤的男人，为什么不站出来阻止这样的暴行？

根据已知的消息，现场是有人报警的，而且警察很快就出警了。

冲突、殴打是几分钟里发生的事。

但那丑恶的、狰狞的、充满暴力戾气的画面，却隔着网络，伤到了很多人。

打人的那些人里，居然有为人夫为人父的人。

恐怕他们酒醒之后，自己回头看看自己狞恶的样子，也觉得自己就像是恶鬼附体了吧？

那，在那几分钟里，作为路人，我们该怎么做呢？

05

以下是我们家庭内部对这个案件的讨论和对话。

昨天在外面正好吃烧烤，

就和男友聊今天这个热搜。

我说如果你看到6个大汉围殴二三个女的，你会站出来阻止吗？

他仔细考虑了一下，慢吞吞地问：打你还是打别人？打你，不管不顾也得冲上去。打别人？我到一边去报警。

我惊恐地看着他：那可是5、6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往死里打啊！

他：你肯定会站出来制止咯？

我：百分之百啊！我可能不会很激烈，但肯定会喊，你们别这样，报警了啊！………也可能会上去拦一把……（说着说着我声音也弱了）

他拿起桌上的一根硬木签，比划了一下：你知道混乱中有人操起一把签子就能捅死你吗？在那种混战当中，你知道几个醉汉，谁会发神经给你攮一刀或一闷棍？就一秒钟，可能你一生就结束或就改变了。值当吗？

看警察是怎么镇摄这样的混乱的？这个场景，警察也是要朝天鸣枪，震住全场，再一个一个拿人。而且警察也不可能单枪匹马去控制这么多壮汉啊。

你是电影看多了？

我竟然无法反驳。

嘟哝着说：那也不能看着一个女的被打成那样。

他说：那就立即报警。而不是加入混乱………

他重复了一次：除了我的至亲至爱，没有任何人能让我冒着可能的生命风险去冲锋陷阵，尤其是还改变不了什么的情况下，就这样。

我：那我上去了呢？你会骂我是傻逼吗？

他：会啊。等事情过了肯定骂。

我：为什么不当场骂？

他：当场冲上去帮你这个傻逼了啊……哎万一遇到这样的事，……你脑子一定要清醒清醒，不然迟早热血上头害死我们俩个。

我：那也不能看着他们那么打。

我觉得，在我们家产生的两个观点，可能是当下最有代表性的观点。

事到临头，你们会选择？哪一种？

一年的高考结束了，一年的夏季又要到来。

此刻，没有身临其境，只是隔着屏幕，还是要把这些经验分享给家有初长成的儿女的父母们，马上要去读大学，马上要步入社会工作，不管怎么样，尽可能地远离那些高风险的场所，也远离那些高风险的人。

看到街溜子、酒蒙子，和那些一看就不是善类的社会人，

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平安，咱们，远离垃圾人。

北京时间6月13日凌晨，@谢震业 在佛罗里达州杰克逊维尔进行的一场男子200米比赛中，力压牙买加名将布龙菲尔德以及英国名将吉米利，以20秒13夺冠，这一成绩也是谢震业个人的历史第三好成绩。

来源： 央视网体育

新华社北京5月8日电 题：香港由治及兴大势任何势力无法阻挡

新华社记者吴黎明

香港特别行政区第六任行政长官选举8日成功举行。美西方主流媒体“超常规”关注这次选举，报道中夹枪带棒，攻击抹黑这次选举，并对行政长官人选过往经历进行别有用心的歪曲解读。选举结束后不久，美欧一些政客便跳将出来，颠倒是非，混淆视听，令人愤慨。

5月8日，香港金紫荆广场。新华社记者卢炳辉摄

美西方媒体也好，政客也罢，玩的都是他们熟稔已久的“套路”，了无新意。他们无非是打着所谓“民主”“政治多元化”之类幌子，攻击香港新选举制度。事实胜于雄辩。这次选举的成功举行，彰显了新选举制度的先进性优越性，证明新选举制度是符合“一国两制”原则、符合香港实际的好制度。整个选举过程不仅合法规范、公平公正、平稳有序，而且社会参与广泛深入，充分彰显民主。李家超高票当选，充分反映香港社会对其高度认同和肯定，表明经历动荡不定和内耗的香港人心思安、人心思稳、人心思定。无论美西方怎样穷尽抹黑、诋毁之能事，在事实面前，终将苍白无力、黯淡无光。

一些美西方媒体居然拿李家超的警察出身说事，这不仅是鸡蛋里面挑骨头，而且是赤裸裸地玩弄“双重标准”。在欧美国家，警察出身的人当选地方行政长官并不少见。美国纽约市现任市长埃里克·亚当斯当过22年警察，其竞选时的卖点之一恰恰就是其警察经历——近年来纽约市犯罪率飙升，民众盼望像亚当斯这样有经验的人进行治安整顿。美国佛罗里达州坦帕市女市长简·卡斯托也是警察出身，她于2009年至2015年担任该市警察局局长。上世纪70年代，警察出身的弗兰克·里佐在美国费城当了8年市长——1971年他辞去警察局长职务，第二年就当上了费城市长。在法国，前内政部长科隆卸任后，回到里昂当市长。所以，炒作李家超的从警经历分明是别有用心，误导舆论，压根就站不住脚。

5月8日，香港会议展览中心。新华社记者卢炳辉摄

明眼人都看得出，美西方如此“锲而不舍”地抹黑香港选举，目的是妄图通过打“香港牌”以遏制中国的发展。眼下的抹黑、诋毁，不过是其一贯做派的又一次翻版而已。多年来，美西方一些政客打着种种旗号，在涉港问题上信口雌黄，兴风作浪。他们炮制涉港法案，抹黑中方对港政策；他们实施制裁，妄图阻挠香港国安法和中国全国立法机关有关决定在香港顺利实施；他们包庇支持反中乱港分子，纠集盟友联手干涉香港事务……在打“香港牌”干涉中国内政上，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可谓罄竹难书。实际上，他们关心香港民主是假，插手香港政治、干涉中国内政是真；关心港人权益是假，妄图把香港当做工具是真；为香港着想是假，借机打压、围堵中国是真。世人早已认清他们伪善的面目，认清了他们种种旗号下粗暴干涉他国内政的险恶用心。即便他们有再高明的表演，也只会是徒露其丑而已。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此次行政长官选举，连同此前选举委员会选举和第七届立法会选举一起，为落实中央对香港特区全面管治权，落实“爱国者治港”原则，确保“一国两制”实践行稳致远，保持香港长期繁荣稳定奠定了坚实基础。因此，美西方一些势力只能再次失望了。事实上，美西方政客在涉港问题上再怎么折腾，玩多少“套路”，也丝毫阻挡不了香港的民主发展阔步前进，阻挡不了“东方之珠”由治及兴的大势，阻挡不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辉进程。

活人被送殡仪馆荒诞事件，是上海这家养老院管理混乱突破底线的结果

图：源自网络

【财新网】5月1日早上6时许，睡梦中的王小梅被一通电话吵醒。上海新长征福利院的工作人员通知王小梅，她的姐姐“去世”了。

王小梅的姐姐75岁了，没有子女，一直都是王小梅在帮忙照顾。一年多前，年事已高、渐渐力不从心的王小梅将姐姐送入新长征福利院。

成立于1983年的新长征福利院原本是属于普陀区民政局管理的公办福利院。1998年，该福利院还被纳入上海市政府实事工程，总投资1000万元。2017年，在养老院“公建民营”风潮下，新长征福利院被刘柱和刘颖骅父子承包下来。

据新长征福利院员工透露，疫情前福利院共有150多名老人，另有20多名护工、1名护士和1名医生。3月1日上海普陀区暴发首例疫情当天，新长征福利院即进入封闭式管理，禁止家属探视。

福利院还是被疫情击中，4月8日，一名老人被确认阳性，此后又相继有多名老人和护工感染阳性，其中包括王小梅的姐姐。

5月1日10时许，王小梅和丈夫赶到了福利院所在的清峪路130弄小区门口，从福利院工作人员手中拿到了姐姐的死亡诊断书，后按工作人员指示去附近的社区医院开具死亡证。王小梅称，在开死亡证时，“社区医院只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 。

吴建冲和韩斐是宝山区殡仪馆派来拉运王小梅姐姐“遗体”的接运员。他们在16时30分许到达了福利院，这时，一具已进行全面消杀、并被密封装进黄色尸袋的“遗体”已停放在门口。

在将“遗体”搬运到车内时，接运员吴建冲感觉“遗体”似乎动了一下。他立刻叫同事韩斐一起察看，在确认“遗体”确有生命迹象后，他们叫来了福利院工作人员将尸袋打开进行进一步确认。

“活的！是活的！” 吴建冲掀开覆盖在“遗体”面部的毛巾时，看到这具所谓的遗体确实是一个大活人。在福利院工作人员试图将毛巾重新盖住老人面部时，吴建冲马上阻止，并让工作人员赶紧将老人送回医院。

这荒诞一幕被社区居民拍下后上传到网上，引起舆论强烈声讨。

从回程出来的吴建冲和韩斐口中得知姐姐还活着的消息，王小梅愤怒之余，马上拨打110报警。社区片警赶到后，进入福利院确认王小梅的姐姐确实还活着，并拍摄了视频。“眼睛睁得很大，还在眨眼。”王小梅描述，视频中的姐姐精神状况还不错。

当晚，王小梅姐姐转去普陀区新冠定点医院接受进一步治疗。“因疫情，我们家属无法见到亲人最后一面。如果不是殡仪馆工作人员高度的责任心，一个活人就这样被烧掉了。简直是荒唐！”王小梅说。

5月2日，上海普陀区政府对此事作了通报：第一时间开展调查，并将老人转运至医院救治，目前老人生命体征平稳。据调查结果，对普陀区民政局党组书记、局长张建东党纪立案，接受进一步调查；对区民政局党组成员、副局长黄耀红，区民政局养老服务科科长刘颖华，长征镇社会事业发展办公室主任吴友成3人免职、党纪立案，接受进一步调查；对新长征福利院院长葛芳免职、政务立案，接受进一步调查。

此外，普陀区卫健委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医师法》规定，吊销涉事医生田某某医师执业证，并由公安机关对其立案调查。区民政局对新长征福利院启动行政处罚程序，并派驻工作组进驻该福利院开展后续工作。

另据宝山区殡仪馆通报，因挽救老人生命，吴建冲和韩斐两人分别被予以5000元的奖励。

一名上海卫生系统人士对新长征福利院直接出具死亡诊断书的做法十分不解，他告诉财新，医生判定患者死亡有一定标准，必须在生命体征上没有呼吸和脉搏、瞳孔放大、同时心电图变成直线，即便如此，如果有家属在场也需要家属到场确认死亡，家属不在场的，也需要抢救半小时以上的记录。

“就算是有医务室的养老机构，大多也没有专业设备可以进行抢救，在发现老人病危后一般是第一时间叫120送至医院，疫情期间虽然120到达时间会晚，但这个流程还是可以走的，不理解为什么医务室医生会直接诊断老人死亡。”他说。

据多名新长征福利院员工透露，新长征福利院的医生田晓英虽然拥有医师执业证，但其之前是在农村诊所行医，并不具备临床诊断的能力。“她之前主要就是帮病人配药、挂水，看病是没有这个能力的。”福利院员工说。

新长征福利院的承包人刘柱进入养老行业已经逾二十个年头，上海本地报纸《新民晚报》曾称他为“沪上创新养老机构的先行者”。

2001年以前，刘柱是上海申新九厂的一名厂医。申新九厂中国第一家机械棉纺织厂，前身为李鸿章于1878年主持筹建的上海机器织布局。上世纪90年代的国企关停下岗潮中，申新九厂于1996年9月全部关停，前后共有3000多名工人下岗，刘柱就在其中。2001年，刘柱联合了另外4名厂医，将原本厂里闲置的职工宿舍改造成了养老院，成立了申新敬老院，共设有169张床位。这是上海首个利用废弃工厂宿舍改建为养老院的案例。

21世纪以来，中国老年人口飞速增长，但以公办养老院为主体的养老产业却无法跟上形势。碍于有限的财政资源，公办养老院的定位为救济性福利单位，仅承担救济城镇无生活来源、无劳动能力、无赡养人的“三无”老人和农村五保户的职责，能提供的床位数非常有限。

于是，国务院2011年下发的《社会养老服务体系建设规划（2011~2015年）》中确定了“政府主导，多方参与”的原则，明确政府的职责定位于制度规划、筹资以及服务监管方面，同时打破行业垄断，逐渐开放养老市场，通过公建民营、民办公助等方式增加市场供应。

所谓公建民营，就是由政府提供硬件设施，低价出租给民营机构，由其负责运营，自负盈亏，政府主要负责服务监管。由于投资门槛和运营成本大幅降低，大量社会资本涌入，一批“公建民营”型养老院应运而生。

刘柱也在这个时候开始扩张他的养老版图。2013年，刘柱和儿子刘颖骅共同成立了上海颐佳苑医养企业管理有限公司（下称颐佳苑公司）。此后，刘柱就先后从普陀区民政局承包了长寿路街道敬老院和百达敬老院。

至2021年底，刘柱家族已经拥有了普陀区桃浦镇第一养老院、新长征福利院、长寿路街道敬老院、馨越长者照护之家、长寿安远长者照护之家、静安区乐宁老年福利院等8家养老院的运营权，总床位数超过1200张。

其中，桃浦镇第一养老院则是普陀区规模最大的养老院之一，由桃浦镇投资近1亿元修建，床位数约500张，成立后不久即交由刘柱运营。

一名刘柱管理的养老院员工告诉财新，2019年开始，因年纪和身体原因，刘柱逐步将手中的养老院交由儿子刘颖骅负责运营，自己则退居幕后。

在养老院版图迅速扩张的同时，刘柱为降低成本，不惜置养老院的服务和管理于不顾。

据一名新长征福利院员工透露，在2017年刘柱承包前，福利院护工采取12小时两班倒工作制，即白班6点上班至18点下班，晚班18点上班至第二天6点，做一休一。刘柱承包后将护工的排班改为24小时住院模式，即全天24小时住在福利院，每月假期只给一两天。

在护工与老人的配比上，该员工称，接管前，福利院一名护工大致要照护6名老人，刘柱接管后，一名护工大致要照护9到10名老人。据他提供的数据，新长征福利院现有床位约200张，但护工仅有20多名，且一半以上护工是第三方劳务派遣工，并非合同工，也没有护工证。“很多老护工都受不了这个工作强度走了，他就从外地低薪招了一批。现在福利院的护工数量比以前减少了一半。”

长寿路街道敬老院的一名员工则称，刘柱承包前，敬老院有护工17人负责63个床位，现在只剩下2个护工负责14个老人。“服务质量下降太厉害了，老人都吓的不敢来。”

据中国民政部《养老机构岗位设置及人员配备规范》要求，对完全不能自理老人的护理员的配备比例为1：3—1：5；对部分自理老人的配备比例为1：8—1：12。

地方标准通常比这要严格一些。北京市《养老机构服务质量星级划分与评定》中，最低等级的一星级养老机构明确要求：对重度失能老人的养老护理员配备比例为1：3；对轻中度失能老人的配备比例为1：6。上海市对养老机构服务质量的评定中，则没有该配置比例的要求。

“福利院的失能老人和行动不便的老人要占到一多半，每天都要喂饭、擦身、户外活动、换成人尿布等，在一对十这种工作强度下，护工根本无法用心去照护好每一个老人，能做到什么程度只能凭良心。”上述员工说。

“4月以来，福利院有大约有10名护工阳性，被送去隔离，人手紧缺的情况更严重了。”上述福利院员工说，“有些护工需要1人照护20名老人，很多老人整整一个月都没擦身和洗澡，还得了褥疮，挨饿更是家常便饭。”

据多名员工透露，为了压低成本，刘柱招聘的护工底薪普遍只有4000多元/月，然后在4个床位的基础上，每增加一个床位给300元/月。

“在这种薪水下，很难招到合格的护工，不少护工本身就是退休老人，文化程度很低，也没有护工证，上面来检查的时候就从别处借调一些护工充数，甚至买一些假证。”一名员工说。

刘柱父子对养老院的管理也十分粗放。多名员工称，此次被免职并政务立案的新长征福利院院长葛芳并非专业管理人员出身，她以前是该福利院的一名会计，因前院长生病才临时顶班成为院长。

“上面对院长最主要的能力要求是‘拉人头’，因为政府对养老院的床位有补贴，床位利用率越高，补贴总量也越多。”多名员工称，只要能拉来住院老人，每拉一人可以给800到1000元的提成。

在驻院医生上，多名员工称，为了降低成本，刘柱一般是招外地退休的医生或者村医，工资只有五六千元/月。医务室的配置也十分简单，一般只有血压计、听诊器等一些简单设备。

在这种管理方式下，刘柱管理的养老院很早就出现过多起事故。2015年7月，刘柱当时承包的百达敬老院就出现过一名老人入院仅2天就跳楼自杀的恶性事件，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以护理上存在疏漏，判决百达敬老院赔偿死者家属2万元。

虽然管理糟糕，但是刘柱父子管理下的养老院却屡次获得普陀区民政局的奖励补助。就在2021年，刘柱父子的颐佳苑公司旗下就有5家养老院获得民政局“以奖代补”资金奖励，而普陀区获得奖励的养老院总数也就13家。多名员工称，每次区里来检查，刘柱父子都能“提前几天知道”，并作出相应安排。“检查都形同虚设，都是演戏给上面看。”（完）